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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商业片来拍,也没想过去冲什么奖,他应该就是想自我表达。

    ——现在他连自己遭遇过什么都已经忘了,可还是能从电影本身解读到这种表达,看到阿梅的时候他就知道她是自己的化身。阿梅十八岁时那场虚拟的坠楼身亡,是他自己对自己的一场谋杀。

    这整部电影,就是一个墓志铭,一笔一划都刻着“我要去死”。

    别人也许看不出来,但他就是他自己,他当然能理解自己的意思。

    他既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要去死又为什么没有去死了,他猜测可能与小雪有关。这两年,无论遇到什么想不通的事,他都能归结到小雪身上。

    他是一个缺失了生命中所有重要的人的人,而一个人的记忆大多产生于与这些人共度的时光,失去了这些他整个人都拼凑不全了,就像一架坏掉的机器。由于坏掉的地方过多,他更不知道该从何处开始修起。

    千头万绪,太过纷杂,他本来是根本没有注意到《十八》的,他自己的生平,在他的脑海里就像百度百科上的资料一样,陌生又悬浮。

    可小雪的日记里提到过“一九年戛纳的红毯”。

    那是他回头注意到这部电影的原因。

    在他的记忆和百度百科里,都写他:2021年,执导影片《去去就回》,获得第74届戛纳国际电影节最佳导演奖。

    也是唯一的一个。

    他是二一年得的奖,得奖的片子也不是《十八》,小雪为什么要写“一九年戛纳的红毯”呢?

    也许是因为他一九年也受邀了,也许是因为小雪只有那一年和他一起去了……他想了很多可能性,但也不能排除第一个出现在他脑子里的可能性:我是一九年得的奖。

    他再次回头检查自己的生平,发现如果真是一九年得奖的话,能送去提名的只有上一年拍的《十八》。

    他这才注意到《十八》,然后忽然想通了一切。

    暮色四合时,他终于将整个棺材面挖了出来,伸手一拂,从棺盖上拂下一大片泥土。

    整个棺材灰扑扑的,但隐约可以看到一点粉色,还有一些蝴蝶结、水钻、布偶的尸骸。它们被雨水侵蚀,被虫蚁啃噬,已经不再光鲜亮丽。可因为造型过于夸张,还是很好认出,这就是电影《十八》中出现的那一只。

    玉求瑕累得手都有点抬不起来,浑身脏污,一屁股坐在地上,抖着手点起一只烟,一边抽一边看着棺材。

    至少这一点记忆还在:他在《十八》中完成了一次精神自杀,拍摄结束后将电影中的棺材埋到了这里。

    烟抽到一半他开始哭,他其实并不很清楚自己为什么哭,抽完后泪也干了,他深吸一口气又吐出来,给自己鼓劲,然后打开关卡,奋力掀开棺盖——

    一个人几乎是跟着棺盖一起弹起来,下一个瞬间他就与对方四目相对了。

    只是一个对视而已,玉求瑕就感觉到自己的心脏瞬间皱缩起来,传来一阵几乎无法呼吸的剧痛,眼泪又流下来,他听见自己颤抖的声音:“小雪,对不起,我什么都忘记了。”

    “没关系。”对方只匆匆说了这么一句,下一刻脸就倏然靠近,他感觉到嘴唇上一股热意,过了几秒才意识到对方在吻他。

    这个吻好温暖,瞬间就让他丢盔卸甲,他反手抱住对方的腰背,加深了这个吻。

    他残破的、躁动而痛苦的灵魂好像在这个吻里都被抚平了,一直以来,他都觉得自己是一块痛苦的残片,在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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