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诘问(月初求月票!)(2/2)

投票推荐 加入书签 留言反馈

 「见过龚山主,见过这位道长。」

    龚为坚点点头,代为介绍,

    「这是纠氛司的司主,马静意,这位就是程心瞻。」

    程心瞻又立即向马静意行了一礼,

    「见过司主。」

    马静意朝着程心瞻点点头,幅度很小,几乎让人看不出来,也不曾搭话。

    「白虎使虽然职权高,任命由掌教与诸山合议定夺,但是职位还是设在纠氛司,往后你在外提点纠正的过失也要记录在册,报于纠氛司存档备查,每年的俸禄也由纠氛司发你。」

    龚为坚说。

    程心瞻应是。

    「白虎使有特制的白虎法袍和笔簿,就在静意手里保存,静意,你给心瞻吧马静意又是微不可察的点点头,眼皮也没抬一下,看来他对谁都是这样。

    马静意手掌一翻,变出一个木质的托盘,盘上摆着一个银色的镯子,一支朱笔,一本白纸黑皮的簿子。

    程心瞻看了看,也没见法袍呀?

    「把镯子戴上吧,戴左手上。」

    龚为坚说。

    程心瞻点头,拿起了镯子。

    这镯子分量极重,入手冰凉,像是银质的,上面浅雕着白虎追风的图案。

    他把镯子戴到左手手腕上,镯子上华光一闪,把程心瞻整个人都包裹了起来。等光华散去,他就发现原本自己的道袍发生了变化。

    他本来穿着的是三清山的制式道袍之一,是一件湖蓝色的道袍,上面的纹样全宗都是统一的:胸前是山岚图,三座高山,云雾缭绕,背心处是一副后天太极八卦图。除此之外,他的左胸心府前是一条袖珍的赤龙,这是云驾「龙车」。虽然自打他能踏空后就很少使用「龙车」代步了,但是这朵云他也一直留着。

    不过现在,他的法袍底色像是被加深了一样,从湖蓝色变成了玄青色,左胸上的赤龙和后背上的八卦仍旧在,但胸前的山岚图则变成了一幅张牙舞爪的白虎图。

    而最为神异的是,若是和这袍子上的白虎对视,就会发现这尊白虎是在动的,似乎要腾跃出来,择人欲噬。

    龚为坚看着程心瞻笑着点点头「别的不说,年轻人穿上白虎法袍还是要好看些,不显暮气。」

    随后,他又指着剩下的笔簿说「这就是你的纠察笔簿,纠氛司的人都有,只是你的格外厚些而已。身为白虎使,但凡发现败坏门风丶有碍宗氛之人丶事,皆可面刺其过,记录在册,但凡有争议丶有不服者,可以领来纠氛司公辩,若有口服而不改者,宗里自有惩戒。」

    程心瞻拿起笔簿。

    「这镯子戴在右手上,法袍不会显现,戴在左手上就会显现白虎法袍。着白虎法袍,手拿笔簿,即为白虎使。在三清山内,被诘问者,必须停步解释,或不服公辩,或听训整改,再无第三条路,如有对白虎使视而不见者,即为不守宗规,由纠察府出面锁拿。」

    程心瞻低头看着手上的笔簿和身上的法袍,顿感分量之重。

    他又望了望门外幽暗的天和院子里来来往往的人,然后又看向龚为坚和马静意,定了定神,开口问,

    「马司主,请问,山里规矩,凡坐衙者,卯上酉下,卵指的是卯末,酉指的是酉初。也就是卯时八刻前到衙即可,为何现在卯时一刻未到,纠氛司里就已经熙熙攘攘,马司主你是否私下更改山门规矩,勒令司中同门提前到衙?」

    程心瞻的声音很清亮。

    在安静的纠氛司里也很响亮。

    响亮到院子里走路的人都听到了,于是这座院子就更安静了。

    马静意终于抬起了他的眼皮子,仿佛这个动作让他很吃力,他看了一眼程心瞻的脸,然后又看了一眼程心瞻胸前的白虎,正了正脸色,回答,

    「是。」」

    程心瞻点点头,开始翻簿到第一页,随后在空白纸上提笔写就,

    『明四百三十二年,七月初五,卯时一刻,问话白虎山纠察府纠氛司司主马静意,

    录话如下:

    「按山门规矩,三清山以师徒授法,传承法脉,弟子敬师丶听师,而一应办公衙署职权仅在公事上生效,仅在公时内生效。据我所知,这些司中同门并非都是你的徒弟。那请问马司主,你勒令司中同门提前到署,是在公时内说的,还是在公时外说的?」

    马静意沉默了一会,说,

    「我记不清了。」

    程心瞻摇摇头,

    「马司主,你是金丹境界的大修士,哪有记不住一说,方才龚山主告诉我,

    凡被白虎使诘问者,必须停步解释,或不服公辩,或听训整改,再无第三条路,

    扯谎是第三条路吗?」

    马静意又沉默了一会,说「公时内。」

    程心瞻则说,

    「公时,你只可指派公事,宗内各司署的上衙时辰是几位掌教定的事,不在你的职权内,你违背了门规。」

    「我记错了,好像是公时外。」

    「非公时,你无权指示司中同门,你还是违背了门规。」

    马静意又沉默了。

    「我再问你,面对白虎使的诘问,你扯谎在先,含糊其辞丶改弦易辙在后,

    是不是在藐视白虎使?」

    马静意很快摇头答话,

    「没有。」

    「那是否是看本届白虎使年小力微,心中看轻,故而态度轻桃?」

    马静意沉默了一会,随后点点头。

    「请以言语回答。」

    「是。」

    程心瞻如实记下,又问,

    「纠氛司官署昏暗,夜不点灯,所谓何事?是否有意营造低沉压抑之气氛,

    以惆吓司中同门亦或是来此公辩之同门?」

    马静意腮帮子在蠕动,磨牙声在屋子里听的的一清二楚,他实在不曾想,这个才穿上白虎法袍的年轻人会把纠氛司的内事在大庭广众之下碎了讲,碾碎了问。

    程心瞻看马静意半天不回话,只是捏紧拳头,把牙咬的吱吱响,便催促了一句,

    「马司主,请回话。」

    马静意艰难点头,说了一声,

    「是。」。

    程心瞻也点点头,对马静意说「马司主,关于你的问题还有很多,比如是否滥用官署公权,是否勒令晚退,但这些我就不细问了,稍后自然会有纠氛司的同门找你问话,还请你不要像对我这样轻慢他们。」

    说罢,程心瞻不再去看马静意,手中簿子新翻一页,提笔写,

    『续上文,问话白虎山山主龚为坚,

    录话如下:

    写完,他转头看向白虎山山主龚为坚,正色问道,

    「龚山主,马司主纂改公时,你作为白虎山山主与纠察府府主,是否知情?

    龚为坚看着眼前过分年轻的白虎使,不由露出苦笑。

    他心道:

    是啊,仙人怎麽会算错呢?枉自己这群人还和掌教吵了许久。

章节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