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饶我一命,便是荣华富(感谢暮流清溪一叶舟的十万赏!)(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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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苏武起了身,走?若是刚才见面就跑,兴许还有几分麻烦,此时再跑?

    往哪里跑?

    有那脚步飞快在追,有那箭矢嗖嗖在飞。

    又是几瞬,高俅左右,只剩两人了,却是那两人,再也不拉高太尉的胳膊了,撒丫子转头就奔,但也还有话语:「太尉快跑!」

    太尉惊慌失措之间,岂能不是转身快跑?

    只奈何,珠圆玉润的太尉,早已不是昔日那个街边泼皮,连逃跑的脚步都慢了许多,哪里有头前两个正要去京城里奔大前程的军汉跑得快?

    只是跑得再快,终究有那长刀追来,乾净利落,一刀一个。

    还有那苏武呼喊:「清点人数,每个人都再补致命几刀,把太尉再带回来叙叙旧。」

    说着,苏武再次坐回篝火之旁。

    不得片刻,太尉回来了,珠圆玉润的脸上,只有惨白与惊慌。

    「太尉,再坐!」苏武比手作请,还有话语:「刚才叙旧怎麽突然就不愿了呢?旧人还未相识呢,太尉再看看,看清楚,识得不识得?」

    高俅还当真去看,仔细看,看那回来站在他身边的疤脸汉子,摇摇头:「当真不识得,若是寻仇,定是寻错人了。我乃殿前司太尉,日日随着天子走动,尔等若是求个前程,再好说不过,苏将军,是不是童枢密派你来的?他那人最不可信,只管教我回了京,立马把你调入京畿禁军,不……你就是捧日军指挥使,如何?」

    高俅,回来了,昔日那个泼皮高俅,回来了,求生技能还在。

    却是苏武笑了笑:「你若不识得我这兄弟,那咱们就谈不下去了。」

    高俅又看,有些急了,只管一问:「他他……他到底是谁啊?我真不识得,苏将军,你所求何事,只管说来就是!」

    苏武与那疤脸汉子稍稍点了点头。

    那汉子立马满脸暴怒,一把揪住高俅的衣领,把高俅直接揪了起来,脸贴脸去,便是咬牙切齿开口:「老贼,你不识得我来,我却日日记得你,我乃林冲,你可还想得起来?」

    「林冲?」高俅看着近在咫尺的脸面,面色已然揪在一处,只管来说:「不可能不可能,你万万不可能是林冲!」

    「我,就是林冲,老贼,你可想过会有今日?」林冲依旧咬牙切齿,杀人不难,便是杀人之前,这般血海深仇,当真不知如何能报?

    便是林冲鼻孔之间,喘气连连,牙根之处,咬得吱吱作响。

    在一一看无一错版本!

    高俅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双手放在胸前连连在摆,言语已然颤抖:「林冲,林冲林冲,昔日之事,都是我那义子所为啊,与我何干,我也是受得他蒙蔽啊,你只管放我去,我把他交给你处置就是!」

    却是一个拿锤头的汉子也上前来:「高俅,你倒也知道怕了?今日上午,你欺压我父,还以为你如何了不得,却也不过是个草包货色,你比我父,差得十万里去,却也敢端坐庙堂,呸!」

    说话之人,张伯奋。

    苏武从篝火旁站起,拢来几根不远处的柴火,加在火中,说道:「杀了吧!」

    「苏将军,苏将军,你乃至朝廷军将,岂能做下这般贼寇之事?万万不能造反谋逆啊,只待我回京了,苏将军,我回京一定重重提拔于你……」

    高俅那双手对着苏武,连连在拱。

    却是林冲揪着他衣领的手忽然一放,高俅竟然是直接就跪在当面。

    苏武看去,便是心中觉得难受,有一种恶心,转身转头,便不多看,只稍稍挥手。

    林冲拔出腰间短刀。

    「饶命,饶命饶命!一个女子而已,林冲林冲,来日我给你寻十个八个,都比你那娘子漂亮十倍百倍!」

    高俅急得连连在说。

    「啊!」

    林冲一刀扎去,扎在腰间。

    「林冲,林冲,我乃殿前司太尉!」

    高俅怒目而瞪,似还有殿前司白虎节堂的威势在发。

    「啊!」

    林冲一刀再扎,扎在腹中。

    「林冲,天子……天子啊!我与天子形同一人啊……天子待我……」

    高俅连忙去捂自己的小腹,口中惊慌在喊。

    却是又来一刀,还是小腹。

    「林冲……饶我一命,便是荣华富…………富……」

    还来一刀,在小腹之处,连连进出,不知是多少刀。

    「苏将军……苏将军!」

    苏将军听不到,浑然未觉。

    「……」

    再也没有话语在喊了,只有林冲短刀不断进进出出。

    苏武转头去,篝火之下,鲜血发黑,高俅胸腹之中,不知多少刀捅去,一片血肉模糊。

    有那林冲一语:「呸!这般便死,便宜你了!」

    说完这一语,就看林冲忽然凶恶之色尽去,双眼之间,泪如泉涌,双膝也往地上一跪,低头在地,嘤嘤有声……

    苏武也只叹气,不说什麽……只站在篝火之旁,稍稍等候一二。

    张伯奋上前去,用锤子杵了杵躺在地上的高俅,又探了探鼻息,看看血流如何,才说:「死得透透的了,这般,真教人畅快!还想回京,还想惩治我父,哼!」

    倒是杀人好几个的武二郎来问:「哥哥,这般,如何处置?是埋了还是?」

    苏武摇头:「不埋!」

    「不埋?」武松有些诧异。

    「兵败如山倒,乱兵到处是,高俅领兵,如此大败,乱兵有怒,寻而杀之,岂不天下皆快?那东京城里,那禁军之中,不知多少人听到这个消息,心中快意非常!」

    苏武想定如此,比高俅畏罪潜逃之类的办法,更好几分。

    「只是也怕朝廷派人追查……到时候那些回乡的军汉,不免也……」

    「十三万军,怎麽追查?查哪支?都是提前遣散,哪支还在此处?」苏武又道。

    「那查咱们呢?」武松还问。

    「咱们?咱们又不是溃兵,怎麽会杀朝廷太尉?」苏武当真就要让许多人如林冲一样,快慰一番。

    也是死了自在,死了就有了一个结果,查吧,查完也是个结果,总好过天子赵佶日日念着想着,找不到人还起几分重情重义的愧疚。

    至少让高俅尸首回了京,也绝了那个宽仁天子的一个念想。

    高俅自己领兵大败,被乱军杀死,那是罪有应得。这种事,自古,多了去了……

    武松倒是想来想去,又道:「哥哥,说不定也是贼寇杀的,是也不是,哈哈……」

    「都行!」苏武点点头,又道:「搜一搜,钱财之物都搜走。」

    武松去搜高俅尸首,苏武起身往林冲去,拍了拍跪在地上微微有泣的林冲肩膀,说得一语:「从此啊,不要多想过去了,重新活过就是。」

    林冲抬头来,立马换了一个方向,对着苏武一个头磕下去,苏武便也矮身去扶:「不必如此了……」

    「将军!哥哥!我林冲此生……」

    苏武打断话语:「好了,起来吧,我知我知,我都知……你我兄弟,此生不负!」

    林冲咬牙一语:「此生不负!」

    说着,林冲站了起来,拿起长枪,立在苏武身侧,篝火之下,林冲显得格外威武。

    一旁张伯奋说得一语来:「林兄弟啊,你的故事我听过,你能得苏将军这般兄弟,真是大幸!苏将军竟是能为你做这般出事来,当真是义薄云天啊!」

    苏武看向张伯奋:「今日一事,伯奋往后,岂不也是我之生死兄弟?定也不负!」

    张伯奋闻言,似也有几分激动,一拱手来:「见过哥哥!」

    苏武点着头,便与张伯奋一拥:「你也当真是好汉!」

    却听武松转头来:「哥哥,你看这个!」

    武松转头送来,苏武接过,一张大纸摊开,篝火下一看:「诶……好算计啊!」

    张伯奋也来看,便是立马明白了:「难怪我父在府衙那般与高俅顶撞谩骂,定是因为此事。」

    「张相公,国之栋梁也!」苏武也明白过来了,张叔夜,真是大宋脊梁骨,果然是那能与国同亡之人。

    「唉……这朝廷……」张伯奋如此一语,却又不多说。

    众人皆是来看,一个个看得后脊背都发凉,着实侥幸,若是今夜不杀人,后果当真不堪设想。

    「好了,走了!」苏武招招手,众人聚来,左右一看。

    武松,鲁达,林冲,燕青,李成,张伯奋。

    马在远处,先寻个小溪流,洗一番周身,再寻山后之马,马匹之后绑上树枝,边走边扫去身后印记,在山路走得多时,再上官道,官道马蹄极多,一路再回。

    回营之后,苏武还故意四处巡视一番。

    倒也不睡了,只管早间武一通枪棒去,吃个早饭。

    早早入济州城里,去见张叔夜,商量一下再多派些人手,去救那滩涂搁浅的船只。

    再与张叔夜一起吃个便饭,只待午后,大事来了。

    衙差禀报而来,张叔夜听得是面色大惊,奔跑着去到前堂,呼喊着官吏仵作之人速速出发。

    张叔夜更是亲自而去,苏武既然碰上了,自也相随而去。

    那现场,一片血腥。

    仵作来去勘验,也来禀报:「相公,杀人者,不是寻常人,用起兵器来,极为擅长,要麽是军中骁勇,要麽就是那等习武大贼。」

    张叔夜满头的包,头疼不已,问:「那到底是军中骁勇,还是习武大贼?」

    有那孔目也来答:「当是……」

    「说!」张叔夜着急不已。

    「当是军中骁勇!」

    「何以见得?」张叔夜再问。

    「也不完全笃定,相公请看这三人,硬弩所杀也,箭无虚发,精准无比,一般贼人,鲜少有如此擅射之人,唯有军中骁勇,多此辈。」

    「这也作不得数,梁山之贼,不同旁处。」张叔夜如此一言,却是心中一想,立马也笃定不是大贼了,是军中骁勇。

    因为他看过那密信,梁山之人,没有杀人的动机了。

    便是张叔夜再说:「嗯……本府想了想,你说的对,当是军中骁勇。那是报复呢?还是乱兵谋财?」

    「太尉官衣在身,若是乱军,当是认得出来,许本是谋财,但一见是高太尉当面,便是失了退路,一不做二不休……嗯……成了如此局面。」

    张叔夜不问了,怎麽说都有道理,这个道理……再怎麽说,到得东京去,其实都不能结案,唯有把所有可能都写上,只管让东京定夺就是,且看天子怎麽了,那就怎麽了……

    当真是焦头烂额,这已然不是查探杀人案件的范畴了。

    张叔夜便是一语:「所有场景,都要详细记录,所有东西,一个不漏都带回去。」

    「遵命!」

    张叔夜打马转头,来的时候飞快,回的时候便慢慢来走,苏武同行,便也问苏武:「子卿,你说这事……」

    苏武只点头:「那孔目之言,兴许有几分道理,只是这些道理,到得东京,难以作数,相公怎麽查,也难以作数,只等东京来人就是。」

    张叔夜便也点头:「是啊……」

    却是点头之间,又看了看苏武,见苏武无甚表情,又看了看左右,忽然一问:「想来……你心中……当是舒爽。」

    苏武当真不掩饰:「相公所言不差,若真是军中骁勇所为,高俅,罪该如此!若我在那溃兵之中,说不得,当也行此般事来!罪有应得!此般,想来世人皆喜,唯有天子不喜。」

    张叔夜摆摆手,稍稍叹口气去,好似心中一松,也不多言。

    苏武转头也问:「相公心中,当也是此念。」

    张叔夜鼻孔有一音节:「哼!」

    一个音节出来,张叔夜夹了一下马腹,马匹抽头而出,快了几步。

    苏武跟在身后,也快了马步。

    却是官道之上,运粮的车队还在来,便是头前已然兵败,运粮的人早早就出发了,消息也来得晚,便是路上得了消息,也当按照命令把粮草运到交差。

    张叔夜看着长长的运输队,看着那民夫挥汗如雨,说得一语:「这些钱粮之物,都存在济州府处,到时候我做个帐目,只待朝廷再起大军,一应交付去就是。」

    说着,张叔夜又看苏武,再道:「最好啊,还是让你来剿贼。」

    「且看朝廷命令如何……」苏武随口答着。

    「我当上书,让朝廷差你剿贼,只是我……人微言轻,奏疏到得中书门下,怕是也无人多看几眼。」张叔夜如此说着,不免心中也悲,中书门下,蔡京之地也。

    「相公就不必再往那蔡太师身边凑了,只当让他忘了你就是,程相公定会请战的……」苏武还是闲聊。

    张叔夜闻言,便是来夸:「程万里,昔日里,在京中,我还对他有几分看不上看不起,原来是我不识人心啊,他还真是个良才,想来也是无奈,与我一般,被逼无奈,他走这条路,也苦,备受讥讽,当真也是忍辱负重。」

    「什麽时候,二位相公见一面?两个州府如此相近,见一面不难。」苏武笑着说。

    「当见一面才是,程相公,不凡也!」张叔夜心中,显然真有愧疚,虽然他没做过什麽对不起程万里的事,但昔日里,他也是背后骂过人家是阉宦走狗。

    张叔夜又问苏武:「你若剿贼,如何来剿?」

    「当也是水陆并进。」苏武来答。

    「要得多少人马?」张叔夜再问。

    「一万战兵精锐,再来一两万厢军壮大声势,做个配合,如此即可。」苏武答着。

    「你放心,那水泊边上的船只,我定帮你都弄出来。」张叔夜已然是那配合作战的心思了。

    「多谢相公!」苏武把手拱去。

    张叔夜直接伸手抓住苏武拱出来的手,说道:「诶,你我之间,就不说这些了,我看你啊,不是看那一般武夫,你啊,与他们大大不同!」

    「张相公也与一般文官,大大不同!」苏武也如此来说。

    「哈哈……只可惜,我此生,不得那宣麻拜相之事。」张叔夜其实心中有很大的遗憾。

    「兴许来日,也不一定呢……」苏武笑着。

    「不想不想……」张叔夜连连摆手,当真不想,却说:「你家程相公,在这世道,兴许还真不一定,他倒是有可能。」

    苏武知道张叔夜说的什麽意思,便也呵呵来笑。

    张叔夜又叹息一语:「我啊,学不来他,却也真想学,奈何当真学不来啊……」

    「你与宗相公是一类人,世间少有之人,古之君子风范。」苏武由衷一语。

    「是吗?」张叔夜哈哈笑着,其实听来高兴。

    「我也想学,可惜,也学不来。」苏武还是由衷之语。

    「你不学我们两个老家伙,你自有你的造化,你的造化大,才是利国利民之事。」张叔夜看着苏武,心中不少憧憬期盼。

    「那……我此番就不入城了,回军中,便也就开拔了。」苏武拱手一礼,是辞别。

    「盼你再来!」张叔夜竟也拱手。

    苏武再礼:「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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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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