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憋屈的巡抚(1/2)
受白莲教叛乱的影响,两广地区的海商纷纷向福建转移,泉州府这座贸易城市,变得越发繁荣。
不过外界眼中挥金如土的海商们,此刻却慌的不行。
朝廷有意放开海禁的消息传出后,海商们的天就塌了。
任何生意,都是垄断最赚钱。
海外贸易之所以暴利,最大的原因就在于「海禁」
官方的政策打压,让海贸成为了少数人的专属。
敢在朝廷禁海的时候,肆无忌惮的从事海外贸易,背后自然不会缺少世家大族的庇护。
这种庇护,不是无偿的。
在获得支持的同时,他们也要将大量的利润,回馈到幕后东家手中。
一旦朝廷开放海禁,涌入海外贸易的商人数量,势必会大幅度增长。
到时候垄断贸易的暴利不复存在,他们这些海商的收益,也会大幅度缩水。
管利润怎麽变化,背后世家大族那一份利益,都必须要保障。
对地方衙门的打点,同样不能减少。
以往建立的关系网,依旧需要维护。
除此之外,畜养的小弟数量也要增加。
海上贸易从来都不太平,竞争对手也多,在海上发生意外的概率就会越高。
为了一个合法化的名头,就丢掉到手的巨额利润,任何商人都是难以接受的。
「族长,您快想想办法。
朝廷一旦放开海禁,我们再采取行动,那麽一切都晚了!」
包云涛慌乱的说道。
作为包家旁系子弟,在外面他是挥金如土的大商人,回到族中就成了钱袋子。
贡献家族近八成的收入,可身份地位却非常一般。
最少在族中的举人进士面前,他啥也不是。
「慌什麽?
现在天塌不下来!
舞阳侯要的是军费,他对是否放开海禁,本身并没有那麽在意。
地方上的各级官员,现在面临的最大压力,同样是为大军筹集军费。
只要能够把财政缺口堵上,他们是不会在意钱是谁出的。」
老者的话,当即点出了问题的本质。
舞阳侯提出开放海禁,就是为了徵税搞钱,而不是要推动改革。
大虞朝目前的局面,也不适合搞大的变动。
如果能够在其他地方搞到钱,那麽说服舞阳侯放弃计划,并不是一件难事。
「族长,道理是没错。
可朝廷现在没钱,要两广福建三省自筹军费。
哪怕是叛乱爆发前的税款,都填不上这个坑,何况是现在这种时候!」
包云涛一脸苦涩的说道。
同历代封建王朝一样,大虞朝传承到现在,民间财富已经空前的集中。
七成的财富掌握在士绅集团手中,两成掌握在勋贵皇亲手中,最后的一成才在普罗大众手中。
白莲教叛乱还在继续,此时加大对民间的搜刮,存在着随时翻车的风险。
何况两广刚被叛军搜刮了一遍,现在根本没有多少油水可榨。
光福建一省的民众,就算把骨头榨乾,也填不上这个坑。
舞阳侯本身就是勋贵皇亲中一员,不可能背叛自身的阶级。
当然,就算能够背叛阶级,也没有用。
福建一省的勋贵皇亲,同样拿不出拿出这笔钱来。
手中拥有大量现银的,只有依附于士绅集团的商人。
现在舞阳侯要筹款,海商丶盐商丶布商丶粮商丶茶商-—--都是出钱的大户。
因为海商主要集中在广东丶福建一带,自然会被重点关注。
「你说的不错,这个坑确实不好填。
只是白莲教叛军猖,一旦让他们做大,那就是在掘儒教的根。
官军的平叛军费,肯定是要想法子筹集的,不过这笔钱不能由我们来出。
安排人去鼓动一下各地的士子,现在到了他们该出头的时候了。
记得做得隐晦点儿,安排一些替罪羊顶在前面。
等到事情闹大了,我们再和衙门沟通,想办法把摊派转嫁出去。」
老者淡定的回答道。
白莲教叛军触及了士绅集团的核心利益,双方没有任何缓和的可能。
在镇压叛乱的问题上,大虞土绅立场是统一的。
支持朝廷平叛没问题,可是让大家出钱,那就必须慎重考虑了。
如果能够出一笔钱,就把这个麻烦解决掉,他不介意暂时付出一下。
可平叛大战持续多久,需要多少资金,谁也说不准。
在这种背景下,自然不能轻易掏钱,
否则,开了这个先例之后,朝廷一旦没钱就想到他们,那就麻烦大了。
自己不想出钱,那就只能让别人多出。
土地兼并进行到现在,自耕农已经寥寥无几。
继续兼并下去,就只能向同为士绅阵营的中小地主下手。
平常时期为了名声,大家不好出手。
眼下就是最好的机会,藉助筹的机会,尽可能把负担转嫁给中小地主商八不光减少了自家的负担,还削弱了中小地主的财力,为后续的兼并奠定了基础。
总督衙门,看着从各地汇聚的消息,舞阳侯的脸上却始终不见笑容。
前面官军收复失地,主要以收复重要城池为主。
广阔的乡村丶一些偏远的县城,依旧在叛军控制中。
如果不把这些叛军馀孽清除乾净,一旦敌人打了回来,这些不起眼的叛军馀孽,立即就会成为心腹大患。
最近这些日子,官军的主要作战任务,就是肃清地方上的叛军馀孽。
为了尽快恢复地方上的秩序,就连收复韶州府的作战计划,都因此而延期。
围剿叛军馀孽的军事行动,一连持续了两个月,也只是剿灭了盘踞在县一级的叛军。
一些偏远地区,依旧有大量的叛军馀孽留存。
官军过去围剿,这些人就钻山沟;官军一离开,马上又出来打家劫舍。
急着接管地方的广东巡抚衙门,就为此付出了大代价。
短短一个月时间内,就有两名知县丶三名县丞丶五名典史遇害。
折损的吏员,更是不计其数。
面对化身山贼的叛军馀孽,临时组建起来的广东地方军,在战场上表现的非常拉。
敌人没有剿灭几个,自身反倒是损兵折将。
为了尽快剿灭叛军馀孽,安庆丰只能向舞阳侯求援。
「你不是说客军的军纪不好,让他们去剿灭叛军馀孽,就是在为祸四方。
怎麽这才过去两个月,又突然改变了想法?」
舞阳侯没好气的问道。
为了尽快接管地方,前面三省联军之间,还闹出了不小的予盾。
最后是舞阳侯拍板,勒令广西丶福建两省的军队,向广东巡抚衙门移交了地方管辖权。
为了加强对地方的管理,安庆丰向朝廷上奏,要求吏部尽快派出官员。
相较于无人问津的广西,广东的情况就要好的多。
除了特别偏僻的地方外,朝廷很快就给补足了人员编制。
人员配备完成后,三方在一个月前,完成了管辖权的移交。
紧接着就是噩梦的开始。
以广东残馀兵力为核心,临时组建起来的卫所军队,没有能够完成安庆丰的期望。
唯一能打的募兵,也因为军问题,同巡抚衙门闹的很僵。
想要他们出兵平叛,先得补上军饷。
穷得叮当响的安庆丰,自然没有能力解决军问题,直接后果就是募兵们消极怠工。
对巡抚衙门的一切军令,景逸风都是选择性执行。
「侯爷,是下官孟浪,低估了这些叛军馀孽的力量。
这些叛军残馀,多是叛军在山中险要之地,
仅广东一省之兵,短时间内很难把他们剿灭乾净。
按照作战计划,下个月我们就要收复韶州府,光复整个广东省。
到时候叛军在永州的叛军,势必会做出反应,没准又会爆发一场大会战,
如果不把内部隐患清除掉,这些叛军馀孽,很有可能影响到我们和叛军的决战。」
安庆丰硬着头皮解释道。
兜里没钱,说话都不硬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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