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开!(感谢墨玉染清的盟主(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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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毫无任何的温度。

    如同泥塑木雕一般的残酷神佛静静的等待着,即将从他口中所说出的话语——

    室息之中,一滴汗水缓缓从凌洲的额头渗出,他张口欲言,可最终,什麽都没说,咬着牙,回归赌桌。

    「来,我们继续。」

    季觉满意的点头,「坐下!」」

    凌洲面无表情的坐在了椅子上,椅子发出了一声哀鸣。

    「这一把,玩大点,九千万怎麽样?」

    季觉兴致勃勃的提议:「我最近还缺一台灵质操作台,正好可以圆梦了,谢谢好心人—-荷官等什麽呢?发牌啊。」

    荷官没敢动,颤颤巍巍的看向凌洲。

    直到凌洲终于开口,声音沙哑:

    「发牌一」

    就像是,抬起手,任由锁缠绕。

    刺骨的恶寒从背脊之上窜起,他剧烈的喘息着,看着那一张张公开牌从眼前闪过,不知为何,

    恍惚之中,浑身颤栗。

    两把之后,季觉身边的筹码再添新高。

    季觉说:「继续。」

    荷官汗流渎背,再不敢有所动作。

    已经没有筹码了。

    凌洲的脸色变换,从牙缝里挤出声音:「天波号上的流动资金就这麽多,你特麽都赢完了,你想怎麽样?!」

    「唔?就这麽点?」

    季觉失望挑眉,旋即展颜一笑:「没关系,要不要我借你一点?不过,我看这船不错啊,多少钱?」

    凌洲没说话,猩红的眼瞳直勾勾的看着季觉:

    「季先生,做事不要做尽——」

    「真不巧,我就爱做尽,做绝,做到别人没有活路可走。」

    季觉笑容不改,警向了四周:「在场的,难道没人能来估个价?」

    陈行舟挥手,立刻身后便有人起身。

    掏出纸笔来,拿着计算器按过一通之后,将计算结果写在了抵押表上,递交陈行舟,陈行舟取出龙头棍来,盖章用印。

    最后,送到了凌洲面前,

    「连船带货,燃油算你全满,折旧就不给算了,就按照全新出厂的来算一一两亿四千万,小凌,你可不要怪我不照顾你啊。」

    陈行舟的眼神满是和煦和宠溺,却令凌洲再也说不出话。

    就像是压着千钧之重那样,连呼吸,都竭尽全力。

    沾着印泥的手指悬在半空,许久,都没有勇气压下,直到,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坠落,留下了一道垂死挣扎的痕迹,

    赌局继续。

    「发牌。」

    季觉说。

    这一次,荷官再也不敢动了,瘫坐在了地上。

    陈行舟挥手,示意下属把他拖出去,然后,亲自挽起袖子,站在了和荷官的位置上,拆开了一包新的扑克之后,娴熟的洗过。

    「自从在赌档里发家之后,好久都没做过类似的活儿了。」

    他动作轻盈娴熟的的分发暗牌,由衷感慨:「忽然之间,就好像重返了青春一样,还要多谢你们给我这个重温旧日的机会呢。」

    无人回应。

    发牌丶公开牌丶下注丶加注,开牌。

    「季觉,葫芦;凌洲,两对。」

    陈行舟挥动拨杆,轻易的扫过了一堆筹码,不用季觉要求,再度发牌。

    「季觉,三条;凌洲,还是两对。」

    陈行舟叹息:「可惜,运气就差一点。」

    拨杆再扫,筹码分拨。

    「季觉同花,凌洲,弃牌。」

    拨杆,筹码。

    「季觉两对,凌洲两对。」陈行舟摇头:「点数差了点。」

    轻描淡写的,夺走了凌洲面前最后的重量,

    死寂之中,汗流渎背的凌洲就好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瘫在了椅子上。

    季觉微笑:「继续。」

    「我继续你嘛了个逼啊!!!」

    凌洲再忍不住嘶吼,仿佛被逼到角落里的野兽,择人而噬:「人,钱,货,船,都他妈是你的了!你还想怎麽样!!!」

    「别这麽说啊,凌先生。」

    季觉摇头,抬起手来,按住身旁那把左轮手枪,忽得展颜一笑:

    「你不是还有生命麽?」

    就这样,抬起手来,敲了敲,立刻有五颗水银子弹从弹仓之中落下,只留下了一颗。再紧接着,弹仓甩动,旋转,填装。

    最后,仿佛铁锤一样敲在桌子上。

    膨!

    只是一声闷响,却好像震人心魄的轰鸣,令所有人的眉毛都不由得抽搐瞬间。

    就在季觉手中,手枪缓缓的,推到桌子中间,

    「别怕。」

    季觉欣赏着他的模样,柔声安慰:「底注一千万,扣一次扳机,运气好的话,至少还够你玩五次呢。」

    凌洲的神情扭曲,仿佛要张口咆哮。

    可在所有人的森冷凝视之中,却终究,没有能够动作。

    只有季觉的笑容骤然消散。

    再无任何表情。

    他说,「发牌。」

    于是,陈行舟发牌。

    底牌,三张公开牌,没有加注,最后,开牌。

    「季觉,葫芦;凌洲,两对一一』

    陈行舟手里的拨杆娴熟的凑出了两边的牌型之后,另一只手抬起,向着凌洲引手示意:「请吧,凌先生。」

    一片室息里,凌洲的脸上再无任何的血色,只有一片惨白,眼瞳涣散着,难以聚焦。

    抬起头,想要说什麽,可却什麽都说不出来。

    不止是他,在场的所有人,都陷入了死寂。

    屏住呼吸。

    此刻,就在牌桌的周围,那一张空白的塑料椅子之后,浮现出了仿佛幻觉一般的轮廓。

    血与死的荒野之中,无形巨角之上,一道道残缺的狼尸随风摇曳。

    庄严白鹿垂眸,俯瞰而来。

    自此见证!

    凌洲的手指痉挛着,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来,握紧了枪,颤抖的枪管抬起,对准了头颅,却犹豫着——.没有力气扣动扳机。

    陈行舟怒喝:「开!」

    「开!」

    陈行舟身后,所有见证者同时起身,神情狂热,面红耳赤,双眸猩红:「开!开!开!开!」

    ——

    开!!!

    啪!

    一声脆响,自凌洲的嘶吼中响起。

    空枪。

    「继续。」

    季觉说:「发牌。」

    于是,继续。

    「季觉,同花顺,凌洲,高牌。」

    这一次,不用陈行舟在开口,所有起身的旁观者,异口同声的再度呐喊,喝令:「开!」

    颤抖的手掌,再度抬起。

    !

    「继续。」季觉说。

    「季觉,同花,凌洲,两对。」

    「开!

    见证者咆哮,声如雷鸣,响彻这弱肉强食的荒野!

    「开!开!!开!!!」

    直到,最后的巨响进发—

    膨!

    那一把手枪,骤然从凌洲的手中坠落。

    一个血流如注的弹孔从额头之上显现,明明只是普通的水银子弹,可是白鹿所赐予的赐福,却完全不起任何的效果。

    粘稠的脑浆缓缓滑出。

    「救,救—.」

    凌洲身不由己的从椅子上滑落,手脚无力的痉挛,拉扯着陈行舟的裤脚,错乱语:「我-——

    六爷—.错了—我定.」

    「凌哥!!!」

    下属们再无法忍耐,冲上去想要救援,可陈行舟面无表情的回眸。

    紧接着,他们一个个却僵硬在原地。

    刺骨的杀意从天而降,自极遥远的海中而来,如芒在背!

    无人再敢上前,直到地上的凌洲,最后一滴血液和生命尽数流尽。

    再无声息。

    此刻,方有寂静从死亡中升起。

    季觉缓缓的起身,自此,环顾四周。

    「看来,今天我们就算谈妥了?」

    无人回应。

    只有猩红的血液弥漫,映照着他漠然的面孔。

    「酒呢。」季觉问。

    自颤栗和呆滞中,最角落里端着香槟瑟瑟发抖的侍从没反应过来,金毛自行上前,劈手夺过了他手里的冰桶和酒杯。

    这憨货,根本不懂品酒,把高脚杯里全都倒满了,一点空馀都没留下。

    迈着小碎步,双手捧着杯子,送到季觉的面前。

    季觉仰头,将杯中的香槟喝掉了一半,剩下的,甩手撒在了地上的尸首上。

    荒集之酒,自血中尽。

    于此,尘埃落定。

    「现在一一」

    季觉警向凌洲的下属,告诉他们:「你们可以从我的船上滚出去了。」

    那一瞬间,有清脆的掌声响起。

    陈行舟茫然,疑惑回头,他的手才刚刚抬起来,可谁又这麽不懂事儿?

    而在他的背后,所有人也都呆立着,没有反应,一个个震惊的面色涨红。

    只有清脆的掌声,从最前面,那一张空空荡荡的魁首之位上响起。

    饱含着欣赏和赞叹。

    紧随其后,陈行舟毫不犹豫的鼓掌。

    顿时,不知多少人的掌声紧追而来,如雷鸣暴雨,响彻无边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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