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167.悟出真魔,阴差阳错(8.3K字-大章求订阅)(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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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8章 167.悟出真魔,阴差阳错(8.3K字-大章求订阅)

    寒烟镇。

    一年又一年...

    宋延肉铺周边邻居换了又换,他及时雨的名声颇为响亮,再加上被「赤炎郡主」称为义父,更是使得正邪两道丶江湖游侠丶朝堂官员不时往他这边跑。

    而每年,无论多忙,赤炎郡主总会抽空来陪他几天。

    期间赤炎郡主也试过给义父找个伴儿,却失败了;她又尝试给义父安排一些美婢,依然失败。

    然而,这位郡主却是真真正正把义父的话听了进去,她不再拜火,也不再给手下安排火种修炼:

    火停歌的时候,她感到了虚弱,难受,不适。

    可数月之后就恢复了。

    这一恢复,她就感到心中戾气丶烦躁都在褪去。

    一股软弱感,恐惧感随着升起。

    于是,赤炎郡主又裹上遮面斗篷,变成了铁妞来到了寒烟镇。

    镇上几个孩子正苦兮兮地蹲在逼仄墙角,今年天气反常,大批牛羊染上奇怪的「热疾」,死了许多,所以这些孩子的口粮自然也少了。

    赤炎郡主看着那些孩子,不知为何心中生出了一丝悲悯,她上前耐心询问这些孩子的状况,普通百姓的生活,然后从兜里掏出几块糖给了孩子。

    孩子们接了糖,欢天喜地去了。

    赤炎郡主起身,叹息,一侧头,却看到了不远处肉铺前的义父。

    饭依然是面条。

    肉丝不少。

    可从前铁妞铁牛争着抢着吃的肉丝,对于如今的赤炎郡主来说只是最最普通的菜肴。

    饭后,赤炎郡主熟练地烧水,端了个小矮凳坐下,为义父洗脚。

    洗着洗着,她一抬头,就看到了男子两黑发中的几缕斑白。

    赤炎郡主低下头,轻声道:「认识义父也有十五年了。」

    宋延道:「你年年来,难得孝心。今日,我更是看到了善心。」

    赤炎郡主双手掬水,连续泼洒在宋延小腿上,又认真抹着,同时叹息道:「萧宜之没死前,我天天做梦,梦里不是他杀了我,就是我杀了他。现在他死了,我的梦也不做了。」

    说罢,她又道:「义父说的没错,那火果然有问题,自不用之后,我觉得心性也在变得正常.,

    宋延道:「是想做点什麽吗?」

    赤炎郡主点点头,道:「西骧王乃石原国西地的王爷,名为王爷,实为君王,只因这石原国早就名存实亡,天子形同虚设。我若想做,就一定能做。」

    宋延道:「你和铁牛关系怎麽样?」

    赤炎郡主道:「他太过耿直,恨也直,爱也直。易受奸人蒙蔽。不过我有心腹在他身边,一直保护着他。」

    宋延闻言,一时不知说什麽好,许久只道一句:「若是倦了,早早把自己嫁出去,或者来寒烟镇住下吧。」

    赤炎郡主苦笑着摇摇头,道:「不过联姻而已,我若离去,小诚必定出事,西骤王大权也定然旁落。

    至于来寒烟镇长伴义父身侧,确是我所愿,可江湖朝堂,又哪里能由得一个赤炎郡主去任性呢?

    既入此局,身在此局,唯死......方能解脱。」

    宋延忽的安静下来。

    他在赤炎都主身上竟然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同样进退两难,同样心存善念,可这善念却因为身不由己而不得不变为恶念。

    郡主如此?

    他岂不是也如此?

    寂静的小屋里,只剩下哗啦啦的水声。

    许久,宋延抬手轻轻揉了下赤炎郡主的头发,道了声:「好孩子。」

    赤炎郡主道:「水凉了,我给义父擦脚。」

    宋延道:「过不下去了,就来我这儿,记住了。」

    赤炎郡主从这话里听到了纯粹的疼爱之意,那是长辈对晚辈的疼爱,很真,并不掺杂别的。

    虽然义父一介凡人,除了点杀猪练出的力气,以及两手庄家把式之外,再无别的,更别说权势了,但这感情却让赤炎郡主心中微暖。

    她笑了笑道:「一定!」

    转眼又是数年过去。

    宋延安安稳稳,优哉游哉地住在这小镇上。

    他的心也随着时光而安定下来,

    他自己做了一个藤椅,一到晴天就躺上,摇摇晃晃,听着「吱嘎吱嘎」声响,以及风吹叶海的籁声,闻着四季皆异的花香,安度流年。

    寒烟肉铺周边也早种下了一棵棵树,杏树,桃树,柳树犹多。

    春日胜景,造景自以单色为上,再以「君臣相佐」。可肉铺周边,却是大红大绿庸俗不堪,这自不抵文士风流,却有市井红尘气息。

    常有顽童嬉戏树下,绕着他那藤椅喊着「叔叔」,慢慢儿又有人开始喊「爷爷」

    而往年受了他恩惠的人,有不少回来了,他们也许并不顺路,可经过寒烟镇时,总会绕来。有给他送金银的,送美酒的,送美食的,送丹药的,林林总总,什麽都有。

    更离谱的是,还有人当了杀手,专门跑来问他「要不要杀谁,可以帮他免费杀一次」;还有人跑来,说他在周边威望颇高,又是赤炎郡主义父,何不暗中组建势力,定然一呼百应。

    又一寻常清晨。

    宋延在两个雇佣小伙子的帮助下,宰了猪,如往常般开始卖肉。

    远远儿,就有一老人跑来,笑着道:「李老板,两斤排骨!」

    宋延认出那老人,笑道:「今儿发财了?」

    老人欢天喜地道:「吾儿脱了奴籍了!是西骧王下的令!除了这个,还有好多哩。就连灵田的租息也明码标价地公布出来了!」

    宋延笑道:「那确是好消息。」

    西王治下奴籍和别处并不同,此处奴籍之人便如牲畜,甚至可以被人宰杀进行祭祀。之前没那麽多奴籍,权贵就会寻滋事,让些人担上事儿,然后把他变成奴籍。

    至于灵田租种,以往一直是黑幕满满,因为不透明。过去人们有牛羊牧放那还好,可最近这些年,牲畜的热疾越来越严重,想要治疗需要花费大价钱,转种灵田已经变成了更好的选择。

    此间田土以沙田居多,根本不宜种植,但灵田却是例外。

    但灵田多在权贵和官府手中,租金一田一价,一人一议,没钱可借,利息极高,如今能够规范价格和利息,简直是天大的喜事。难怪这老人开心,这是看到了活下去丶日子好起来的希望了。

    「魔女!赤炎魔女!她要我们怎麽活下去?!她怎麽可以给灵田标价?她凭什麽?」

    「是啊,大哥,她当初还是我们扶上位的,现在呢?这是翅膀硬了,根本看不起我们。这哪是废除奴籍啊,这是在打您的脸啊。」

    「大哥!」

    「大哥!」

    奢华的屋子里,一群权贵围绕着个将军,你一言我一语。

    那将军威武雄壮,正是对西骤王有「从龙之功」的大将一一丁光赞。他也是如今西骤国大将军。

    丁光赞听着老兄弟们崂叨,皱眉道:「标个价?也不至于活不下去吧?少纳一房小妾不就是了?」

    旁边人哭诉道:「哪是一个标价,哪还有许多配套的手段呢,这是要把我们往死里整啊。」

    「大哥,她不让我们人祭,可我们例来都是祭惯了的。老祖宗在地下还等着奴仆呢?现在没人祭,老祖宗也没人陪了。这...这不是不孝嘛!」

    「是啊,大哥!」

    丁光赞听得烦躁,道:「别吵了!赤炎郡主还是颇有几分雄才大略风范的,她变法之事有找我聊过。我说你们,哪个家里没钱没粮?至于老祖宗,以后用纸人替代便是。」

    空气安静了下。

    一部分人默默地退了出去,眼神彼此交触,

    待到僻静处,一人冷冷道:「丁将军被那魔女蛊惑了。」

    另一人道:「如今怎麽办?」

    再一人道:「你们还不知道吧?那魔女背弃了圣火教。」

    「背弃又如何?如今她大权在握,手握兵权。」

    「嘿...兵权?真打起来,兵多有什麽用?遇上凶悍的,那就是一触即溃,再多也没用。」,

    名神色阴势的男子招了招手。

    几人围去。

    那男子道:「我在外寻到了圣火教使者,那赤炎魔女背弃了,我们...可以加入啊。」

    几人眼珠咕噜噜转了起来,气氛有些凝固,直到一人拈须笑道:「妙!」

    众人哈哈笑了起来,个个称赞。

    圣火虽然有些可怕,但为了自己的利益,可怕一些又怎样呢?

    数年后...

    睡梦中,一块湿布陡然蒙在了大将军丁光赞脸上。

    丁光赞「鸣鸣」叫着,可他感到有许多人压在他身上,让他无法喘息。

    慢慢的,他不再挣扎,临死前他听到熟悉的声音。

    「大哥,别怪我们,要怪就怪你被那魔女蛊惑了。」

    于西骧王所在国度而言,大将军之死算是个大消息,诸多件作皆去检查,证实了大将军乃是梦中自然死亡,想来是历来征战旧疾所致。

    国主扶棺,郡主相行,送至郊外风水宝地厚葬..,

    但棺柠才下葬,赤炎郡主就察觉了不对,她目光转过四周,看到山野里探出了一道道黑影,那是一个个黑袍蒙面人。

    那些人纵然蒙面,却也眼神狞,而周身更是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

    赤炎郡主自有极多护卫,她镇定自若地发号施令。

    然...兵败如山倒。

    寒烟镇,再次迎来了一匹快马。

    骑士敲锣打鼓,吆喝着:「魔女被捕,七日后行刑!灵田妖法,逆天而行,从此废除!」

    「魔女被捕,七日后行刑!灵田妖法,逆天而行,从此废除!」

    镇上,百姓们懵了,有血气方刚的少年冲出去,怒吼道:「灵田法不是妖法!!」

    官兵顿时上前镇压。

    可紧接着,更多百姓冲上了街头。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当街头出现不少百姓时,更多的甲士也出现在了远处。

    铁甲在阳光下刺目生寒,令人胆寒!

    为首将军正是这些年驻扎在此间保护赤炎郡主义父的将军,那将军怒吼道:「莫要惹事,莫要惹事!!」

    他挥舞着刀,人群顿时吓得散开。

    而这将军则是领队一路来到了寒烟肉铺前,看着还在铺前挥刀剁骨的老者,停下脚步,行了个礼,道:「李老先生名为屠夫,却是个亮人讲究人,现在本将来做什麽,您应该知道吧?」

    宋延放下刀具,平静道:「知道。」

    将军道:「您知道就好,这些年我们也算认识。对您,我私人还是很佩服的。既然如此,就都体面一点吧。」

    宋延淡淡道:「你想怎麽做?」

    将军道:「上面有令,押送至晴阳城,七日后,随魔女一并处死。「

    宋延道:「七日?那时间还挺赶的。」

    「可不是嘛,现在就得走了。」将军无奈挥挥手。

    他身后士兵端来一壶美酒。

    将军道:「给您壮行。」

    宋延摆了摆手。

    将军也不勉强。

    士兵将美酒端回,又有人拿着上来,看了看将军。

    将军叹了口气,旋即挥手。

    那缭,很快就锁在了宋延双腕。

    宋延也走入了囚车。

    他靠在囚车的栏杆上,仰头看着悠悠浮云,似乎在思索什麽。

    路两畔,百姓有哭送,有怒骂,善念恶念交织一处,覆笼他身,变幻莫测。

    赤炎都主因善而得恶,这是善有恶报麽?

    他做了这许多善事,得了许多善报,可却也得了恶报,这算是什麽?

    这将军,又有得选麽?他若不锁自己,他就得死。那他是助纣为虐,满心恶念麽?

    敦善?敦恶?

    有心为善却为恶,那便不是恶麽?无心作恶亦为恶,那自然也是恶。有心无心,和善恶并无关系,皆是身不由己。可身不由己,又岂是善恶的推托之词?

    善有善报亦有恶报,恶有恶报亦有善报,以善因索善果实是天大笑话。

    其实吧...

    善也纯粹。

    恶也纯粹。

    心随念动,境由心生。

    善念生时,便是佛;恶念生时,便为魔。

    但你看我左脸右脸,一边善一边恶,那我到底是佛还是魔呢?

    七情六欲总随身,善恶不定由心动。

    皆不是。

    不过真我而已。

    赤炎郡主动了善念,遭了恶念,这将军起了善念,又起了恶念,善念并未引来恶念,善念也并未变成恶念,一切皆因世事变幻人心莫测,如是而已。

    「蠢货...」

    囚车里的老者忽的哼唧出一句话,继而喃喃道,「让你不拜火,你怎麽连手下也不让拜了呢?

    让你多行善,可没让你不作恶啊?该利用的力量不利用,反倒是让给了敌人,束手束脚,否则何以至此?」

    「真是...真是...哼哼哼,桀桀桀,哈哈哈哈哈!!!」

    「真是蠢的一塌糊涂!」

    宋延长舒一口气,随意扯开手上的锁,撕开囚笼,华发变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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