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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寂垂着眼眸,自然地将手拢进袖口里,半点也看不出手上的模样。

    他不在乎这点伤口,虎口被划开的痛楚,远不及他心中的认知带来的苦楚。

    沈元柔冷落了他两个月,她不要他了。

    自从沈元柔忙于公务,就再也不来看他了,甚至鲜少在府上。

    裴寂知晓,前些时日那位为了她至今未嫁的李道长,频频来见她,她们年纪相当,相比起来,他又算什么呢?

    “裴寂。”

    少年仍是那副端庄的、正色模样,宛若一根挺拔的竹节,而在听到这一声后,他明显有些紧张,颤了颤长睫才抬起头来。

    轿帘被掀开了,沈元柔坐于马车内,撑着额角看向了他。

    “……义母。”他道。

    沈元柔道:“还等什么,上来。”

    上位者总是下意识会带一些命令的口吻,那样不容置喙。

    裴寂察觉到她这段时日的不同,抿着唇,乖顺地上了马车,坐在一角,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

    这副模样落到沈元柔眼中,就变成裴寂还在跟她置气。

    “还痛吗?”她低幽地叹了口气。

    裴寂下意识蜷了蜷指尖:“……痛。”

    “你最近怎么了,裴寂。”沈元柔问他。

    他不是一个不叫人省心的孩子,前世的裴寂很懂事,甚至有些过分懂事了,而如今的裴寂却像是要将前世那些过分的懂事讨回来,以此来证明,那些全都是沈元柔对他的误解。

    裴寂有些抗拒提到这个问题:“我,我没有怎么。”

    他不打算说,沈元柔就没有再问。

    直到过了好一阵,沈元柔听到他低低地道:“您原来认识李道长吗……”

    李遂独,一卦难求,他只当李遂独是怎样的仙风道骨,没成想他不仅是男子,这样的人为了嫁给沈元柔,至今未嫁。

    怎么办呢,当初没有人给他带来如此强烈的危机。

    即便是吴真棠,他也有理由安慰自己,说吴真棠成婚了,有孩子了,是不可能和离,再嫁给沈元柔的。

    可如今不同了,李遂独不一样,他没有成婚,甚至为了等沈元柔,入道观数年。

    裴寂不敢想象,倘若沈元柔娶他做了主君,自己会多么难过。

    “嗯,李遂独是我的友人。”沈元柔并不打算隐瞒这些。

    “他们都说,李道长将来是要做……”裴寂艰难地说完话,“太师府主君的。”

    他等着沈元柔来否认。

    来打碎他的猜测。

    “是吗,”沈元柔看了他一眼,“不过这同你划伤手有什么关系,裴寂,你最近不专心。”

    有关系的,这怎么没关系。

    可是看着沈元柔,裴寂莫名就说不出那些话。

    方才,她是默认了吗。

    “是,裴寂错了,”他垂着头,明明失望的情绪都从周身溢出来了,却极力表现的不在意,“裴寂不该如此的。”

    沈元柔并没有回答他。

    她此刻不觉得裴寂是幼稚得可爱了,少年垂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看上去乖顺、内敛。

    马车内的静谧叫他如坐针毡,他很想说些什么,却感觉沈元柔此刻正在想要抛弃他的边缘。

    裴寂什么都不敢说。

    他怕自己的哪一句话会坚定沈元柔不要他的想法。

    马车内静默无言,直至前室传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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